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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少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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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少女的秘密

坐在她小案前看著本子的男人, 便是今日到文武殿行冠禮的太子殿下。

豆蔻瞄了一眼他手裏本本的書扉,大驚失色,面上卻不顯, 笑著與他虛與委蛇道:“哥哥,你不是還要參加宮宴的嗎?怎地這麽快就回了...”

她說完,兄長依舊沒動,沈默地坐在案前,好久才翻過一頁紙。

“唰”一聲翻頁聲劃破屋內的平靜, 豆蔻額間的汗都泌了出來。

“哥哥!”豆蔻情急之下裙擺被帶得翩飛,飛快地湊了過去, 從謝元佑後方摟住了他的項頸。

“哥哥, 你回了,那我們去院子裏捉蛐蛐好不好??”

謝元佑被她從後面摟住,後背明顯感覺到了少女身上微妙的弧度變化, 皺著眉不由一怔, 繼而一把扯過肩前她白嫩的小手,將她拽到自己案前坐著。

“胡鬧!人長大也沒得分寸, 姑娘家長大不能隨便挨著人, 知道嗎?”謝元佑肅著眉看耷拉著腿乖巧坐在小案上的姑娘。

豆蔻自己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方才情急下的失態,想起什麽似的, 臉突然紅了一大半,尷尬地將頭垂下。

“再說了,大冬日裏,你是要刨土揪蛐蛐卵去嗎?”謝元佑沒好氣道。

這家夥長這麽大還是沒改變過,每次一緊張,連謊話都說不好。

“是...是嗎?我不知道啊...”豆蔻撓著案桌,都快把案下撓穿了。

“你好好坐著, 等哥哥檢查完你的詩集再說。”謝元佑嘆息一聲,又單手一並揪住了那家夥欲伸長來奪本子的手,單手將本子放在膝間翻頁。

“哥哥...你別看了,我字寫得不好...”豆蔻被錮著雙手動彈不得,都快哭出來了。

宮裏有教習她課業的先生,前段日子謝元佑還在戰場那會,布置任務讓豆蔻寫了首詩寄到西境來,結果一看他頭疾又犯了。

於是連夜隨急報一起,快馬加鞭回信過來讓魏舂去找新的教習詩文的先生。

這次他回來,首先便想看看她最近詩寫得可有進展,結果昨夜光顧著安撫她的情緒,把這事給忘了,然後又看她在樹上的刻記看了一夜,這會才抽出空來看她的詩集。

本子前面部分的詩文都是新來教習先生在課上作為例文寫下,讓豆蔻摘抄進本子不時翻閱的,但後面部分的了...

“停!哥哥,後面都是空白的了,不用看了!”眼看著謝元佑快將把書頁翻到後面的部分去,豆蔻趕緊道。

兄長眼神幽幽地瞥她一眼又垂下,豆蔻咽了咽沫,明顯感覺到哥哥禁錮她的手一緊,雙腕被他握得有點生疼。

“吃鵝...”謝元佑皺了皺眉,喃喃地念了起來。

“鵝鵝鵝,曲項任我捉,拔毛泡鹵水,成盤擺上桌...你上課還想到要吃鹵鵝了是吧?”謝元佑氣笑。

當時架了屏風在東宮望月湖邊看景寫詩,豆蔻看著湖裏成群結隊的白鵝黑鵝,瞌睡頓時消了,便饞了起來。當時腦瓜子裏只有一整個湖裏的鵝都能吃的念頭,揮筆便寫了這首。

謝元佑又翻過一頁,這會臉色更難看了。

“床前明月光,趙老尿□□,尿了一大缸,全部喝光光。”

隨著哥哥壓抑著怒火念完這首發洩之詩,豆蔻已經將臉埋進了衣兜裏,不敢將正臉看哥哥了。

新找進東宮教寫詩的先生是一侯府遠房親戚一名早年以懟詩成名的老書生,大家都叫他趙老。

趙老空有一腔文采飛揚,卻對時下政見多有不滿的地方,本來應是狀元之才,卻因為犀利的言見,以及不懂及時的低頭和圓滑,文章還沒到聖上那,就硬生被主考官給刷了下來。

此人有大優點,卻也有一個大大的缺點,過於狂妄自傲,對人對事要求過嚴過高。

可想而知,豆蔻平時受趙老的荼害深了,在一個月圓之夜,對著窗邊看桌前自己根本沒辦法完成的功課,便肆意揮灑寫下這首抑揚頓挫的“靜夜思”。

“哥哥給你找的老師,你不喜歡?”

豆蔻原本以為哥哥會責怪她不尊師重道的,結果聽哥哥這麽一說,倒是有些愧疚地紅了臉,吞吐道:

“嗯...不是的,就是...他有點兒,過分熱心。”

說熱心是往好聽了說的,哥哥給找的這位先生簡直是...這麽說吧,豆蔻連抽空睡個午覺,趙老都讓她回頭把夢到的弄成一首詩交給他。

豆蔻當時又好氣又疑惑說:“先生,若我睡覺不做夢呢?”

結果猜趙老怎麽說來著?他語重深長說:“公主夢裏無物,也請把無物化作有物,自然就會寫了,多想想睡著時候身體五臟的感覺,像怎麽?找找意境...”

豆蔻當時就覺得吧,哥哥給她找的這先生還真絕,感覺怎能跟她哥哥教她時的調調那麽像!

“你不喜歡他,我給你再找一位吧。”謝元佑嘆息道。

“不!喜歡的...”豆蔻脫口而出道,因為她知道,若是由著哥哥給她再找一位,恐怕來的人會比趙老更奇葩,有過之而無不及。

謝元佑沈默看著她,怪只能怪他還不能回來,不能親自教她,不然的話,說什麽也不會像那趙老那麽不像話,任由她寫出那樣讓人無語凝噎的詩來。

看來趙老的嚴師之名是言過其實了...

謝元佑低了頭,繼續往後翻動。

可豆蔻突然想起這後頭似乎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時情急起來,竟然旋身就往哥哥的膝上一坐,生生把膝蓋上的本子壓住了。

“哥哥!豆蔻好久沒坐你膝蓋了,你還抱不抱得動我呀...”少女慌不擇言,等回味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可腿已經坐了,身後的人一直沈默著不做反應,她也只能咽了咽沫,硬著頭皮裝下去。

“哥...哥哥,你老是說我長大了,其實我覺得自己還小呀...你看我靠在你身上才到你胸膛,說不定你還是能像小時候那樣,輕松就把我扛在肩膀上了。”

說著豆蔻還故意伸手過去,假裝要讓他扛坐到肩膀的樣子。

“胡鬧!”男子呵斥一聲,黑著臉把她推開站了起來,連同膝蓋處的本子也一下子翻落。

豆蔻眼睛盯著落在地上的本子,籲了口氣。

謝元佑走後,豆蔻才敢將落在地上的本子拾起,翻到最後處,將那頁抄寫著男女事的詩文給撕了下來,撕了個粉碎。

如若讓哥哥看見她摘抄的這些淫.詞艷.曲,不得被斥責死?

謝元佑從豆蔻那處回來,魏舂已經從宮宴中斡旋回來了,一回來看見殿下坐在書案上,神情有那麽點奇怪。

“殿下,您都不知道,那個定北侯府的大夫人有多離譜,陛下明明說好讓帶來參加宮宴的,都必須是符合年紀的未婚閨女,結果她倒好,來之前就匆忙讓自己女兒跟榮親王的兒子和離了...”

魏舂一邊氣憤地說著,一邊湊近看,他終於知道太子殿下到底哪裏不對勁了。

殿下手裏的書...都弄反了。

“殿下您...沒事吧?”魏舂頓了頓道。

謝元佑回過神來,倒不掩飾,直接把弄反的書扔魏舂手裏:“孤累了,你整理一下書案,孤出去吹吹冷風。”

說著太子殿下玄袍翩飛,便徑直朝殿門外去了。

外面的風霜冷,自然比殿內有地龍燒有暖爐要冷得多了,但同時冷也能讓人腦子更清醒一些。

剛才豆蔻一把坐到他膝上的時候,謝元佑先是楞住了,好久都沒能回得過神來。

她比小時候重了一些,但還是他輕易能舉托起來的重量,少女不盈一握的身姿朝他那麽一挨近,他當時腦袋就炸開了,一時找不著北。

等他慢慢回神過來,姑娘卻笑得純真無比地要像小時候那樣,坐在他肩膀上看高高。

他被她純潔無邪的眼神給燙到了,一時情急就將她推開。

是了...她還像個孩子,跟小時候依戀兄長一樣讓他抱而已,而他當時到底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不敢再深想,連忙往閣樓更高更寒處走去。

傅珞靈隔天又奉了皇命,來東宮給豆蔻講道德經,他一來,趙老就自動退讓,把講授的主席臺讓了出來給他。

豆蔻剛才被趙老變相逼著當場七步時間寫出兩首詩來,傅珞靈一來,詩不用寫了,豆蔻松了口氣,看傅珞靈也順眼了許多。

“你多些來給我講課就好了。”豆蔻在屏風下托著下巴,笑盈盈道。

傅珞靈停了口中念誦的詩文,笑著對她道:“趙老其實是個能人,殿下能叫得動他來給你講授課業,也是費了大心思了。”

豆蔻點點頭,苦笑道:“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要偶爾喘口氣的。”

之前豆蔻遇著傅珞靈覺得尷尬,是因為一看到他,就總想到他與那些通房的男女間那些事,可現下每次見他來,都帶著身邊那位小奴婢,也早已跟小奴婢玩熟悉了,心裏頭的尷尬也漸漸消散。

豆蔻托著腮神游太虛,目光觸及在旁沏茶端水的婉兒時,突然來了興致,腦子一抽就出口道:

“傅大人授課時看著婉兒,會心猿意馬嗎?”好像書中都是那麽寫的...

她話一落,傅珞靈握書的手沒握緊,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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